“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,把它交给警察叔叔手里面……”这首耳熟能详的儿歌伴着我们的童年,走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,已经渐渐成为了我们成长路上的主旋律。可如今,却把“一分钱”改成了“一元钱”。
这样一来,虽然歌词只改了一个字,幼儿园的小朋友也很好理解了,再也不会问一些乱七八糟从而难倒一大片的难题了。但却改变了原儿歌的韵律和风味了,并从根本上彻底否定了传统文化。
这不是上刚上线,不是乱扣帽子,而是从一个侧面反映出,我们的教育工作者理论水平的匮乏。
因为只要稍微有点语言知识的人,都能看出歌词里的“一分钱”并不是具体的一个最小的货币单位,而是抽象地指代一种拾金不昧的思想品德,就像《三大纪律八项注意》中的“不拿群众一针一线”,并非真的指一枚针、一根线,而是泛指极其细小的物件。如果非要具体追究所指,那就是“虽然捡到的是极其细小的小物件,那也不能据为己有,而应该上交归公”这样一种是崇高的思想品德,从而教育小朋友从小树立拾金不昧的优良作风。
倘若我们从学龄前儿童的特性来考察,就不难发现:强烈的求知欲,促使他们永远有问不完的问题。这次阻止了他们问一分钱长啥样,难道还可以扼杀他们想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求职天性吗?
我们的教育不是避开和阻止问题的出现,而是相反地,要引导幼儿善于思考,积极提问,从而激发他们从小就养成学习的热情。
治水重在疏导、引流,而不是一堵了之。幼儿也同样是在学习的阶段,任何事情都感到陌生而新奇,都想探个究竟。这原本是好事,却不能因为害怕他们的奇葩问题,而避而不谈。
如果按照这个逻辑,从古到今有许多消亡了的东西,都没有必要再教给孩子们,那我们就真的只能教授出一些井底之蛙的庸才了,这样岂不是误人子弟?
我们随便就可以列举出许多需要“摒弃”的古代知识:
多音字合并成单音子~系①念“xì”关系、系统;②念“jì”系辫子、系鞋带。红①念“hóng”红色、红旗;②念“gōng”女红。从中可以看出,虽然是一个字,却有两种读音,有两种截然不同的释义,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字。不能为了省事,改成一个读音,这样很容易把两个意义混淆。古典文学读起来拗口,又难懂,需要翻译成现代的白话文才能读懂。主要是现在根本就不需要使用了,就更应该全部删除。各种各样的甲骨文、金文、篆刻、狂草、隶书、魏碑之类的书法字体,别说用不上了,就是学习都没有必要了,因为现在的手机电脑都能瞬间生成、转换好这些字体。至于毛笔、钢笔之类都一概被碳素圆珠笔取代了,还学啥书法啊?绘画也成为了过去式,因为相机的出现,就完全可以取代绘画。戏曲也可以歇歇了,咿咿呀呀大半天还没唱完一句戏文,哪有哈哈呵咦的《双节棍》带劲。然而,令人意外的是,这些文化遗产不但不会被删除,反而受到文化部的“非物质文化遗产”的重点保护。
原因很简单,只有有选择地继承传统文化,对传统文化本着“取其精华去其糟粕”的历史唯物主义哲学观,才能在学习的基础上,发展我们的现代文化。这就是历史尽管都没有经历过,不但不在删除之列,反而要成为一门专门的学科,要求各专业的学生都要过关的道理。
当然,还有人说把“一分钱”改成“一元钱”,是想教育孩子们懂得赚钱不容易,物价在快速增长。这个现实问题道理上不假,但情理上不通。
要弄清楚资本市场,非得要啃完厚厚的《资本论》不可,这对于学龄前的孩子现实吗?你跟他们讲资本积累、贬值、通货膨胀、GDP……可以毫不夸张地说,这些专业知识,就是非经济专业的大学生,也不一定能懂的,现在硬塞给还在懵懂未开的学龄前儿童当歌唱,这行得通吗?
既然上面这些理由,都不能把“一分钱”改成“一元钱”的原因说个清楚,那就只能有一个解释:把歌中抽象意义、指代极细小的物件,生搬硬套地具体化,而错误地看做是人民币中最小的计量单位“壹分钱”。
这一低级的错误却出现在教育工作者中,不但不应该,而且向我们提出了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:教育工作者的自身素质不容忽视。教育工作者中的教师,更应该提高自己的知识储备,真正成为打造“人类灵魂的工程师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