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文就是刻在青铜器上的文字。历史上,中国青铜器出现在商代,早期青铜器上的文字很少,到了商代后期,字数才开始逐渐增多,有的甚至多达四十余字。由于青铜器上的文字都是铸造出来的,因此文字的笔画显得圆转浑厚,敦实无华,铸造在不同器皿上的文字具有不同的风格特征。

商代金文的代表作品有《戍嗣子鼎》、《四祀其》等,它们的风格各异。《戍嗣子鼎》在单字联系紧密上保持了商代金文一贯的风格,一部分笔画粗重,似乎是另加修描的结果。《四祀郧其》整个风格憨厚质朴,外形随着结构的变化而自由发展,几乎每个字都有自己独特的风貌,字与字之间的联系似乎并不紧密,只是单纯朴素地摆放着,但是客观上又形成了一种特殊的关系。行距有时候比字的距离更小,而且行与行之间都相互穿插,行气俨然,看似不经意间却又有着紧密结合的关系。

西周金文中粗重的笔画逐渐消失,字形结构也逐渐整齐起来,不再是大小不一没有规律,除了竖行继续了之前的特点以外,横行经开始形成,整齐的行列逐渐成为文字排列的模式。

西周的金文发展有两个方向,一种是整齐端正另一种是雄伟奔放。二者首先在字体结构上就存在差别,前者横平竖直,结构端正排列整齐划一,后者笔画疏密自由字势的走向也风格各异,单字的外形有着不同的变化,排列错综复杂,看似漫不经人每又章法紧密,有独特的意趣。其代表作品有《歆》、《虢季子白盘》等。《散算是西周后期铭文代表作品。笔画粗细均匀,只有很少的地方还保留着早期金文粗重的画。整篇铭文中同向笔画平行度较高,这种风格在早期铭文中比较少见,尽管它们列整齐,但是笔画指向存在着明显的差异。由此可见西周晚期书写方式发生变化,人们的书写技巧也不断熟练。《季子白盘》是西周后期的作品,字结构匀称妥帖,行列规整,但是每一个字的外廓都有自由的变化,字距与行距疏朗开阔。

春秋战国时期,各诸侯国并立,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文字特色,其中主要的是秦系、楚系、晋系和齐系等。《王子申盏》是楚系文字,奇异诡秘,它的变化常常出人意料,铭文看似整齐,但是深处却涌动着扭曲与动荡。字形随结构变化而改变,在每个字结构的连接处,都会机进行夸张。《公煮壶》是齐系金文,刻制的线条看似率意而准确挺拔,结构平衡对称、舒展开来,清灵动。《栾书缶》属于晋系,铭文错金镶嵌,精美而华丽。压缩部分平行笔画,造成内部空间强烈的对比,这种调整空间节奏的方法,被后世篆书所引用。《鄂君启节》属于楚系,是楚怀王时发给封在湖北鄂城的鄂君启的水陆通行的符节,外形好像剖开的竹片,是错金铭文中的佳品。

从商代到战国时期是文字铸造的最重要时期,也是刻制文字发展的第一个阶段,它为以后的书法发展奠定了重要的基础,例如条的审美意趣和神秘感,内部空间的分布规则、行距字距之间的灵活处理等。

金文时期,文字的结构并没有特别严格的规定,这就给当时的书写者以及后世的学习者提供了极大的自由发挥空间,虽然书写方在一定范围内有所变动,但是却不影响整个作品的完整性。这是早期文字一个非常重要的特点。

金文多数是铸造而成的,然后再经过拓制,从而使得线条具有一定的质感,厚重而拙朴。后人所说的“金石味”的重要来源就是金文。金文的铸刻线条与书写线条有着重大的差异,因此一件金文作品并不能给人以标准而具体的书写规范格式,人们在临习的时候,必须加上自己的设计才行,于是每一件金文的临摹作品都有迥然不同的艺术风格。如今人们回想这些铸刻文字,愈加感到郁神秘感,给人们以灵感和想象的空间。